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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瘫痪后,每天,每天,程夏百无聊赖又y郁消沉,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像这样呆在卧室中,倾听外界人与自然的声音,观察对面yan台的花花草草,这会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

没有人会陪伴她逛街购物娱乐。儿时的玩伴曾和她一起出门,会帮她挪开障碍物,在她落在后面时等她驱动轮椅赶上。但两三次之后,她们再也没有向她发出过逛街邀请。

她的生活随着身t一同化成si水,腿动不了了,她的社交也动不了了。没人会喜欢累赘,愿意留在她身边的,只剩下程星一人。可是程星,又会留在她身边多久呢?

吃完饭程夏给程星打电话,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俩人拿着手机隔空相对无言。半晌程星留下一句“注意身t”,就挂断了电话。

耳边“嘟嘟嘟”的无信号声,让程夏怔在那儿。

她的x口又涨满那gu熟悉又强烈的不安和空虚,想歇斯底里却又根本无力发泄。她想起这个月的稿子还没写,于是伸手搬来床头的电脑,想通过写文转移注意力。

这时传来敲门声。

“程小姐?”是刘阿姨的声音,“给你热了杯牛n,要喝吗?”

“请进。”程夏跟刘阿姨说过直接叫她程夏就行,但作为雇员她不肯改口。

对着电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,她只好喝下牛n酝酿睡意,这是程星给她养成的助眠习惯。

结果半夜程夏从梦中惊醒,那是个不好的梦,她0到眼角sh漉漉的,居然在梦里哭了。

醒来就难以再次入眠,程夏心有余悸地回想那个噩梦,又想到睡前给程星打的那通仓促短暂的电话,第无数次地难过:为什么程星总是对她少言寡语,沉默得令她忧伤。他在外面也是如此吗?她分明记得曾经的程星是那么地喜欢跟她说话。

五年前那场车祸的前一晚,程星在她房间看电影,笑得乐不可支。那个影碟机还是程星送给她的ren礼,结果他用得b她都频繁。

“姐,记得明天早点回来,别让爸喝酒,不然又得在那过夜。”

“爸妈能回来,不过我得过夜呢,明天到那是要帮新娘布置房间规划流程,后天才是婚礼。”

程星叹气,他本想明晚带程夏去参加自己的高中聚会。

“你的朋友聚餐g嘛要带上我?”

“为什么不能?”

那时候的程星,g什么都想和姐姐一起,他们之间如此自然亲近,就像观音座下的善财龙nv。

程夏记得那次自己是要去给初中同学当伴娘,她不想坐大巴,就让爸爸开车送她,妈妈说闲来无事,也跟着去。第二天一车三人在高速遭遇卡车撞击。

那场车祸对程夏来说是人格层面上的毁灭x的打击,因为失去父母至亲的同时,她双腿残疾。

当时她刚刚大学毕业,接到理想工作的聘用,程星在读大二,父母慈ai姐弟和睦——一切明明那么美好,在飞来横祸的那一刹全都消散如烟。

从最开始的晴天霹雳的悲恸、愤怒、委屈和崩溃,到后来的消沉、厌世、抑郁和绝望,再到现在的认命般的si寂——她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接受自己父母双亡且变成残废的事实。

这五年中,程星的x格演变路径和她格外相像。只是有一点不同,她偶尔有要发疯尖叫破坏的冲动,有向他哭泣哀号倾诉的yuwang,可是他看起来已经不想说话了。

程星总是沉默着。在本该自由歌唱的青春时代,在其他同龄人生病都还在喊妈喊爸的时候,他生病了,就忍着。

有一次程夏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,问他怎么了。

他停顿一下才说摔着了。

“严重吗,要敷药吗?”

“不用。”

接着两人无话。

程夏相信,如果她不问,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。

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曾经的轻松自在,天灾摧毁的不仅是他俩的家庭结构,还有两人的相处方式。

自从家里出事,程星就带着程夏在他学校旁边租房上学。他每天白天出门上课,中午勤工俭学,晚上再回到出租屋。他几乎没有任何人际交往,没有任何朋友。

“班里要团建,明天晚上你自己做饭吧。”

对瘫坐轮椅的人来说,做饭是件麻烦事,但程夏反倒有些高兴,她终于从弟弟口中听到有关他校园生活的信息。

她一直忧心程星的人际交往,希望他的生活状态能像同龄人一点儿。尽管她明白,他超出年纪的成熟沉闷,有一半原因来自于她。

然而次日夜晚,程星是一脸y沉地走进屋的。

“怎么了?”她有些不安。程星平日少言寡语,但并不常生气。

他换鞋,一身郁气地走到床尾,坐下,才闷闷开口:“被人可怜了。”

程夏心立刻揪起来,没等她接话,程星就冷冷道:“有人问我怎么不住宿舍,是不是本地人。我说不是,于是问我是不是和nv友同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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