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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默片刻,朝徊渡微微收拢掌心,侧身让她进来:“落汤鸡小娇妻,去洗澡吧。”

檀灼轻哼了声,嘱咐道:“记得好好保存我摘的花哦!不许掉一片花瓣!”

“好。”

见朝徊渡吩咐佣人去找花瓶,没打算将自己千辛万苦摘的花随便一搁,檀灼这才放心地捡起快要掉在腿边的浴巾进浴室。

蒸腾的热雾,慢慢驱散了她身体内的寒意,也让人昏昏欲睡。

自从上次在浴缸里做过那个梦后,给檀灼留下了一定程度的阴影,泡澡时不允许自己睡着,要保持清醒,然而眼皮越来越重。

幸好,关键时候她把持住了。

当她穿着拖曳至地的烟粉色睡裙懒洋洋地出来时,已经睁不开眼睛了,吹得蓬松又顺滑的长发散落至漂亮脊背,随着走动时,在半空中划过优美弧度。

一改之前的狼狈伶仃,恢复往日慵懒风情。

朝徊渡也洗过澡。

身上简单穿了件家居服,衣袖微微挽起,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手腕,隐约可见手臂处一圈细密经文刺青。

他恍若不觉,姿势优雅又熟稔地插花。

明明就一支芍药,他面前却摆了七八个花瓶。

檀灼泡澡泡得有点晕乎乎,但职业因素,她也认出这些大大小小小各式各样的花瓶,都是……古董。

每一样都价值不菲。

最后朝徊渡选了那尊拍卖价高达八位数的粉彩瓷转心瓶,气定神闲地将他修剪处理好的花枝插进去。

檀灼走到他身后,欣赏了会儿古董花瓶,才移到花上:“你觉得这样配吗?”

男人调整了下花枝方向,抬眸看她一眼,悠然笑了声:“配。”

他养的花,配得上一切珍宝。

听到这笃定的字音,檀灼最后看了眼华美至极的花瓶和里面单薄的芍药,一言难尽地爬上床,懒得纠正他的审美。

扯了薄被盖上,“你继续赏花吧,我睡了。”

朝徊渡今夜并未覆缎带,她虽然看到了,但没劲儿去扒拉,等明天早晨,她一定要早醒,趁他不备,把刺青全部拍照。

想着想着,便陷入了睡眠之中。

她平时极少做梦,今晚却例外,各种梦境混杂,弄的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,想要醒来,却又怎么都掀不起眼皮。

像是被人为操控了一般。

窗外雨声越发密集,乌压压的云层中,一道闪电划破夜幕,像是将天穹穿透了,暴雨随之浇灌而下。

朝徊渡关了灯。

身旁隆起被子下的身体又香又软,相较于花瓶内芍药幽幽散发的清香,檀灼身上原本隐秘的玫瑰幽香更霸道,非要将芍药香覆盖。

朝徊渡睡得极浅,不知过了多久,隐约听到身旁喃喃低语的声音,像是在说梦话。

察觉到什么般,他睁开眼睛,伸手探进檀灼裹得紧紧的被子里,少女柔软玲珑的身躯此时烫的像是个小火炉。

掌心移到她的额头。

果然。

发烧了。

檀灼察觉到额头被微凉的掌心触碰,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度,蓦然一惊,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。

待看清楚那张熟悉的面容后,轻吁了一口气。

身体也跟着软下来,她脑子有点迟钝,眼皮又懒懒地耷下,含糊着问:“怎么了?”

大半夜不睡觉,摸她干嘛。

朝徊渡打开台灯。

便看到檀灼整张小脸都烧的红彤彤的,卷翘眼睫还挂着泪珠,眼尾漫出绯红的痕迹,本就明艳的小脸,此时更艳了,像是被雨打过后愈发鲜艳的花。

方才惊醒时眸底一闪而逝的紧张,衬得她又娇气又脆弱。

窗外暴雨肆虐,雷声阵阵,幸而小楼里有备用药箱。

朝徊渡把人半抱着坐起身,抽了张湿巾替她擦了擦浸了薄汗的细颈,语调平静:“你发烧了。”

发烧?

檀灼掀起眼睫,睁开那双雾蒙蒙的眼眸,有些恍惚地想,难怪身上又热又疼,难受得要命。

类似的感觉,昨晚也经历过。

热、疼、酸。

感受到脖颈的轻凉触感,她半倚在朝徊渡怀里,强撑着精神调侃:“朝总这双金尊玉贵的手怎么突然想起照顾人啦,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,做坏事导致我身上这么难受。”

“现在是善后?”

然而嗓音又软又哑,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。

朝徊渡给她量了下体温,三十九度二,确实是高烧。

以为她说胡话,看着少女带着病气的小脸,耐心回答:“没有。”

“肯定做了,就这个感觉,最起码要做了七次!”

檀灼两手举起,一本正经地伸出八根手指。

朝徊渡伸手将她一根指尖按了回去,只留下七根,“行。下次让你亲身体验,做七次什么感觉。”

檀灼假装没听懂:“什么意思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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